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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方苦雨正好煮了,温一壶除夕酒跟意义干杯。

—— 【叶蓝】【盗墓paro】同归(十一)


*我流盗墓背景,不吃瓶邪,没看过鬼吹灯,没看过勇者大冒险,也没看过火影,很多私设,不要较真

*端午节快乐!
   

【同归】
    

25。

——血?

我和叶修对望一眼,彼此心下都没有定论。按理说,这是座千余年前的古墓,就算当年修筑陵墓的人采用了血作为这些壁画的颜料,但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,这墓里不可能还存在能够流动的活血。

我握着手电,走过去仔细端详石壁,才发现那些壁画原来都是阴刻的,随着笔画,在石壁上凿出了一道道凹槽,外面还嵌着一层透明的琉璃,紧紧压着那些凹槽,共同构成一个个半圆柱形的小管道。

而眼下,那些细长的管道之中,正徐徐流动着鲜红的液体。

到底是血,还是别的什么东西?在幽冷模糊的白光之下,并分辨不出来。

但不管是什么,眼前的这些画,都十分的不寻常。

我回头望了一眼叶修,见他不知什么时候也抽了一支手电出来,正照着稍远一些的石壁,望去一片色泽盈盈的血红,十分诡异。

“蓝河你看,”他朝白光打向的地方指了指,“这些画上画的内容,是不是有点眼熟?”

刚才我已经留意到了,这些壁画,帧与帧之间情节连贯,显然不仅仅是在描述墓主的功勋,而更像是叙事。

叶修这么一提,我又借着手电光仔细辨认了一会儿,才隐约看出来,墙上所描绘的,似乎是一场战役,而且极有可能是这位南诏公子所参与的最后一战。

对于令英雄客死异乡的那一战,我们手中的那本古籍上描写得非常简略,无非是某月某日,吐蕃军与南诏军在某地开战,此战险恶,公子身死,但也彻底击退了吐蕃军的侵略,从此天下海晏河清云云。

可是墙上的这些壁画,却几乎十分详细地描述了那场战争的具体过程。我和叶修打着手电,一路照过去,不免都有些叹为观止。

根据画上的描述,那是寒冬刚刚过去,春天才来临的时候,与战双方在这片群山之中,已经胶着了近两年。

天性蛮横的吐蕃人,遭遇了西部战线的溃败之后,终于决定在雪化的时候,对南诏国的这一条东部防线发起最后的总攻。

图中描绘了南诏士兵们备战的全过程,他们磨箭筑刀,操练武艺,惹拉族人就替他们打点后方,赶制战衣。那位南诏公子从容地游走在人群之中,激励他的将士,又安抚惹拉族人们,始终与人言笑晏晏。

后来在惊蛰之日,两方终于短兵相接,这一仗打得颇为破釜沉舟,公子亲自点兵,杀上阵前。惹拉人之中,也有一队年轻的民兵,始终跟随着他作战。

两方拉锯不下,正当激战之时,只见南诏公子身骑白马,跃出人群,挽弓满弦,陡然一箭射出,直直射穿了吐蕃首领的胸膛。

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,这一幅幅静态的壁画,几乎都要看得我心跳加速!

壁画上的人物,大都已经面容模糊。可是即使隔着这样久远的时空,那位南诏公子身上所具有的,那种志在必得的骄傲和从容不迫的铁胆,都让我几乎忍不住要为他叫好。

英雄往往不凭功绩,也能留名青史,因为他们的功绩,本身就足够成为丰碑,由后人欣之赏之,并发自内心地歌颂和赞美。

我按捺住心跳,把灯光往后移去,然而在接下来的画面中,画风却陡然一转。

战争在一瞬间扭转了局势,群龙无首的吐蕃士兵们眼见着首领身死,纷纷杀红了双眼,举着利刃,径直朝着公子袭来。是时,南诏大军也已经伤亡过半,公子以一人之力,迎战近百吐蕃残兵,最终还是不敌,连人带马地摔下了山崖。

画上并没有直接描述他的死,可是雕刻壁画的人,却单独辟出了一副画面,来表现那座山崖的险峻。

千仞有余的陡壁,笼罩着一望无际的深深云翳,这样的高度,恐怕谁摔下去都要粉身碎骨。

我只觉得喉咙里一片涩意。

万万没有想到,英雄身陨,竟然是这样一副场景。

26。

他死了?

我忍不住内心的震撼,一把抓住了叶修的手。

这一路看过来,我的搭档一直在我身侧默然凝视着这些壁画,表情在逆光之下,显得十分晦暗。

“怎么,替他难过?”他察觉到我的动作,抬起眼帘,似笑非笑地捏了捏我的手心。

我一时间无言以对,却又不得不点头。

老实说,自从进入这座公子墓,我发觉我的情绪,其实很不对劲。

这不是我第一次下斗了,也早就过了悲春伤秋的年纪,曾经我们进过许多古墓,那些显赫的,拥有无数浮名的墓主人,他们对我来说,不过是史书上最无关紧要的一笔。

我只求财,不是多愁善感的历史学家,他们的功过成败,是非定论,都和我没有多大关系。

可是这位南诏公子,显然成了我职业生涯中的例外。
他的赫赫功绩,我由衷钦佩,他身死在他乡,我也替他感到难过。

这种感同身受的情绪几乎来得莫名其妙。

“有什么好难过的,”叶修不知道想到了哪里,过了好一会儿,才慢吞吞地说,“他这是死得其所。”

我们一路看来,这一面石壁上的壁画,讲到南诏公子身死,就戛然而止了。

与之相连的那面墓壁上,画面则隔得稍远,一排战马的石雕横亘在我们中间,遥遥望去,只能看到影绰模糊的线条。

我拿手电探了探,冷幽幽的白光撞上石壁时,已经十分模糊了,根本无法看清画面。回头正想知会叶修,见他已经抽出了信号枪来,正上膛了一枚照明弹。

“看好那边,”他拿枪口指了指我们左侧的壁画,“说不定上面有什么信息。”

我点了点头,下一秒,照明弹就在墓顶炸开,整个墓殿之中,霎时间亮如白昼。

青灰色的石壁上,血红的线条在强烈白光的映照之下,犹如一道道符咒,显得格外诡异。

而离我们偏远一些的墓壁上,那些壁画所描绘的场景,也更加清晰地展现在了我们眼前。

惹拉族人们在公子身死之后,倾举族之力,为他举办了一场盛大的葬礼,以及一些在我看来,十分奇怪的仪式。领头的是族中的大巫,和一位身披彩衣的年轻人。

根据那本古籍上的记载,大巫在惹拉族中的地位仅次于族长,并被认为是主神与族人的沟通者。

第一幅图上,年轻人跪在公子身死的那座断崖边,大巫将手放在他的头顶。在他们身后,惹拉族人垂眸而立,表情肃穆。

第二幅图上,画面上的场景一换,一个密林之中的古怪的湖泊,被寥寥数笔勾勒了出来。有具来路不明的金漆棺木,正静静沉没在清澈见底的湖水中,惹拉族人身着禽鸟的羽毛织就的盛装,簇拥在湖畔,祭拜惹神。

这一族人轻生重死,葬礼多是庆祝死者回归了主神的怀抱,所以盛装与祭祀,都在常理之中。

可是接下来的几幅画面,却让我觉得有些匪夷所思。

只见第三幅壁画上,大巫伏倒在湖畔,手上捧着一盏燃起的灯,而原本平静无波的湖水中,突然涌出了无数游动的蛇,它们将棺木拖起,浮出水面,那个身着彩衣的年轻人,就在这时径直迈进了棺材里。

紧接着,大巫指挥着族人们亲手合上棺盖,那些拥簇着棺身的游蛇又在顷刻散去,任凭棺木缓缓沉入了湖底。

再下一张图上,湖面上突然打起了旋,湖水也莫名其妙地开始朝着地底倾泄,只不一会儿,那个巨大的湖盆里,所有的湖水竟然都已经流干。

只剩了湖底那具孤零零的棺材。

   
—待续—
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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